对于一般恋人来说家常便饭、大概已道了成百上千遍的耳边厮磨,在他们之间却并不是件容易事。
穹知道刃不擅长表达。对方把太多太多感情藏在了心中,对待自己的行动大多是默认,穹很多时候需要揣摩推测对方的真正心思。即便按之后的行动成果来看他的直觉大多准确,但得不到确实的肯定还是让人不安。那些疑虑日积月累终究还是击垮了穹——他终究也是人,渴望心爱之人的感情回馈也是理所当然。他们之间的感情,或许该说是经历了这次挫折才真正地修成正果。
消灯后静寂的黑暗隐藏住了彼此的面庞,让许多心里话变得便于吐露。
“别再离开我,”穹感觉刃从背后抱住他的身体在颤抖,“……下次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嗯。不会了。只要你还需要我。”
“……别说这种话,”刃攥着穹睡衣的手指更紧了,声音显得干涩:“哪怕你觉得我不需要你了,但你不知道我究竟多……”
“嗯。抱歉。我不会再说了。”
穹翻过身来,回抱住刃,于是感到对方身体的颤抖逐渐平息,呼吸也和缓下来。
“没有你在的日子我觉得很冷。”刃慢慢说,“那日的光景在我脑海中不断重现……有些时候我不觉得自己还活着。”
穹静静听着。
“那些……对于你离开我的愤怒产生的激情让我暖和起来,出于对你的报复心理而割腕,但在血液从身体流失后就更冷了。我知道这是恶性循环,但无法停止……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一点活着的实感。”
刃抚摸着手腕上的伤痕。那段时间他停了药,原本在穹的引导与鼓励下逐渐好转的精神状态比原先任何时候都为一塌糊涂得彻底;但他不在意,并把那也当成对穹的一种报复。半吊子的好意最终带来的只会是更深刻的痛苦,那时他想,穹就像是向深渊之底的他垂下了一根蛛丝,而在他往上攀爬时又将其剪断。那他也只能把摔得最为血肉模糊的尸体给穹看作为回报吧——这就是你招惹我的代价:我要你永远忘不了我,在几十年后的夜里仍会因有我的噩梦惊醒而一身冷汗。
“我做了扩张,”刃踌躇了一下又继续语言:“……爱、我吧。”
刃曾把性交称之为“使用我”。刃并不重视自己的身体,甚至疑惑过穹为何对这样因自毁而伤痕累累的躯体也能产生欲望。真是恶趣味——他曾如此评价,但在身体交叠过后,他便把那当成了留住穹的筹码。那是穹陪伴在他身边他唯一能用来交换的东西。爱,太过虚无缥缈的事物;他只能用更为实际的东西去做交换,却忽略了陪伴本身便出自爱,因而导致了穹的离开。
希望你能爱我。刃向来是不屑于乞讨的,但穹想要的并非他的身体,而是他同样从穹那里无意识寻求、却有意忽略的缥缈感情;那永远是相互的。
穹在刃因焦虑试图撤回发言前凑上去给了对方一个吻:“好。”
那是刃体验过最为温柔的性。刃习惯了让他能够暂时忘却一切的激烈性交,而这次穹没有按刃往昔的希望一如既往地在高潮前掐住他的脖子让他窒息,只是耐心地爱抚,吻遍刃身上的每一处,连那些刚刚愈合的新肉也不放过,细密得甚至让他觉得有些磨人。穹是在从本质意义上在实行刃之前说出的“爱”。
以经历过更多激烈性交、已经被开发得足够好的身体来说按理不会因此获得满足,刃却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不知不觉便去了好几次。
在两人一同达到顶点的疲惫后,那双刃最爱的金色眼睛注视着他:“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作为回答,刃吻了上去。
你能修复我,也能摧毁我。刃将生杀予夺的权利交给穹,犹如猛兽向其露出最为脆弱的肚皮。
吞吃
穹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了。
那是个带有杀意的吻。刃按住他的后脑重重地吻上去的同时扼住了他的喉咙,丝毫没有放松力道的意思,吻得用力仿佛要将他吞吃入肚,让他一时无法呼吸。
穹挣扎。但对方仿佛是想把他憋死在这里,吻得反而更加用力发狠,同时气管被压迫的感触让穹开始胸闷头晕,肺袋得不到足够新鲜氧气供给更是致使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终于,几乎在即将失去意识的前一瞬对方放开了他。穹摸着重获自由的喉咙边咳边大口呼吸,从未觉得新鲜的空气如此可贵。他勉强看了眼那双红瞳,其中涌动的感情让穹毫不怀疑刃刚刚的确是有心要让他死在这里的。
“你想、杀了我?”
穹断断续续地问。
那个男人开口了。声音嘶哑而低沉。
“——啊啊,没错。”
若是你此时死在我手上,那我也能获得解脱吧。可惜,还是让你活下来了。
男人这么说着,没有看穹。但穹总觉得对方放开了手这件事并不是意外。
此刻再去挑衅刚刚差点就把自己杀掉并且十分具备这份能力的男人显然不是一个好选择,但穹的探究心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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