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有变,只是经过那段cha曲,又被江少轩黏了一整路後,有些事情就变得难以启齿了。
捧着杯子,视线随里头的茶包打转。正准备开口,一道声音就先切开沉默,钻进他的耳里。
「刚刚在学校。」老师喝了口茶,顿了顿,「身为老师不该这麽说……但是,谢谢。」
预期外的开场,让眼睛微微睁大。许品皓别开头,半开玩笑地说,「我还以为,你会叫我不要霸凌学弟。」
无神地盯着前方,半晌,老师才又接话,「这个事情──很久了吗?」
「听他的说法,应该满久了。」
「他没有提,你也……」他深x1一口气,「为什麽没有跟我说?」
「我试过,他不肯啊。」许品皓无奈地笑了一声,「後来情况越来越严重,为了盯他,才会一直跟他来往。」
尽管不完全是事实,可是这样解释,大概是最简单的。
老师的嘴唇前後摩擦,好半天後才低声道,「是我的问题。」
肩膀下垂,连眼镜都跟着滑到鼻子中段。他的语气带着浓浓的挫败,每个字都糊在口中,跟平常的咬字大相迳庭,「就像彦彬的事情,也是我的错。」
「怎麽会?」许品皓想都没想,「明明就是──」
下意识地想要把责任承担下来,但是他很快又咬住舌头,把「我」咽回肚子里。不论是他或者老师,都不是唯一该被究责的,他来这里也不是为了谈这个。
「可能,我不够让他信任……」老师摇摇头。
「不是那个问题。你就算b他,他也不会说的。」想到那张不服输的脸,许品皓扯动嘴角,「他的脾气b你儿子还y。」
「但是,如果他愿意跟我说……我不知道。」
男人深深叹出一口气。他的身t彷佛盛满了懊恼,轻轻一晃,它们就会突破表面张力,源源不绝地溢出。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就是自从潘彦彬走後,老师又更在乎自己的学生。
或许他本人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也想要补偿什麽吧。不然休学那一年,老师也没必要总是往他家里跑,只是没想到,他也因此成为老师另一个心魔。
「到现在,我时不时还是会想到他。」
许品皓咬着口腔内侧的皮,凝视着对方手里的杯子。
「尤其是他爸妈趴在他身上哭的样子。」他的呼x1突然变得粗重,吞了几次口水,才又接着说,「我知道不该这样想,但有时候我也会觉得,如果当时没有上救护车就好了。」
这种感觉,没有人b许品皓更清楚。
「我知道不全是你的错,你反省了,我也想相信你。」抵着马克杯的指尖微微泛白,彷佛要把杯子压进自己的肌r0u跟骨头里,「找你来班上,请你帮少轩做报告,也是因为,我觉得有些事情该过去了。」
江老师的嘴唇,很细微地颤抖起来,「可是,彦彬、彦彬,他……」
下腹部的肠子跟胃,突然被男人的话提了起来,乱七八糟地纠缠在一起。酸麻的感觉包裹着腰,让许品皓不得不前倾。
「你……没看过他过世时的样子。」他的语速很慢,「那些东西,还是很难跟你分开。」
亲耳听到这些话,要说没有一点沮丧是不可能的。那些自以为的吊唁,不过带来了更多压力,老师只是顾虑他,所以从来没有说。
但是,至少他们终於把问题摊开了。
「对不起。」
「是我。是我看到少轩受伤,又看到你跟他……就好像看到你跟彦彬一样,我一时没控制住。」老师摘下眼镜,r0u了r0u眼窝,然後才重新把它挂上,「少轩说得对,是我太虚伪,自以为可以当好人。」
浓浓的困顿覆盖在脸上,形成一层阻碍呼x1的薄膜,让老师的x膛不断撑开又压扁。动作缓慢,却b任何时候都要显眼。
谁不想当好人呢?最一开始,他会对江少轩伸出援手,一部份也是认为这样能弥补点什麽,让自己看起来没那麽糟。他们只是做了同样的事情而已。
「对不起。」
像是复制贴上一样,只是老师的声音,听起来b他更无助一点。垂下眼皮,男人的肢t全都往核心靠去,彷佛恨不得可以再缩得更小,直到把自己卷成一颗球。
「不是老师的错。」盯着男人一下子老了几岁的表情,他深呼x1,「当年,如果我没有跟他们一起……」
「那时候,跟现在不一样。」老师的嗓音十分乾哑,他不得不喝口茶,「你有你的苦衷,做出那种选择,也不是不能理解。」
用「苦衷」带过,仍旧有种避重就轻的感觉。无法承认自己的x向是一个「」,而这段路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偏差,最终走成这样。
不会替自己开脱任何事情,只是现在,稍微可以正视它了而已。
他重新望向许品皓,「我明明知道还不能t谅,才是最糟糕的。」
「我──」
「什麽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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