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一句话打碎了陆臣的幻想,他紧张地弓起背脊,「谢谢。」
他拉开车门,基於礼貌但不是很情愿地问,「要上来坐吗?」
男人摇头,「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陆臣心里松了口气,他道了晚安後,有些别扭地下车,用感应扣感应社区大门,走进自己屋里。他的牛仔k绷得太紧,他庆幸着夜se很暗,没有让他在男人面前更失态。
凌葳和陆臣的第一场戏拍的是两个人的初见。
《毕生》一开始拍,陈导决定先挑些难度低的场景,若能一遍就拍过,也算有个好彩头。等两个人都熟悉了,後面再拍情绪起伏大的感情戏。
毕声义和曾嘉祥的初见是在台北市立天文科学馆。当时天文馆承接台北天文台没几年,展览馆刚建好,新开幕时办了一个天文特展,毕教授作为开幕式的其中一个演讲者,在参加完早上的开幕式後,下午就在展馆内参观。
正巧,曾嘉祥对天文很有兴趣,看见毕声义身上的名牌,认出他是学者,便上前攀谈几句,他们一见如故,相约散场後到附近的咖啡馆继续闲聊。
聊到傍晚要分手,毕声义拿出自己的名片,留给对方,当时手机还不发达,上面只有办公室的电话,他心念一动,拿起钢笔在名片上写下自己家里的电话,附注自己方便的时间。
陆臣已经背好台词,虽然这场戏里有一些专用术语,到底不用真正上台演示,这场戏主要是重表演,将两个人彼此都有些心动却看不出对方意向的暧昧拍出来。
真正的关键正是咖啡厅这场戏。
这场戏里,毕声义的钢笔写不出字,曾嘉祥拿出自己的笔递给对方,两个人的指尖在递钢笔时相触,他们对看一眼,曾嘉祥胆子稍大一些,他捏了一下毕声义的食指,毕声义手抖一瞬,接过钢笔,他看了曾嘉祥一眼,才写下电话。
拍这场戏的时候,现场摄影机有两台,一台拍远景,一台拍近景,近景那台先拍两个人的指尖,再拍陆臣的脸部特写,最後才是凌葳的脸部特写。
这场戏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简单在於这场戏的情绪b较隐晦暧昧,要演绎不难;难的在於,这两个人之前没有拍过同志片,也没有传出任何同志倾向的消息,两个直男想拍断背山,也要看心里能不能过那道坎。
陆臣的表演没有问题,他把受到调戏的震撼和微小的慌乱演得很出se,同时还表现出角se深层的欣喜,直让陈导刮目相看。
另一边,凌葳就没那麽容易。他以前的剧很少接到感情戏,现在又要让他违背x向表现出对男人的在意和试探,他头几次的表现都不好,这段戏一直重来,久了,凌葳也对陆臣感到不好意思。
台北的天气y晴不定,下午天空盖上厚重的云层,陈导眼看这场戏过不去,便决定换一个场景拍,他让凌葳去一边休息,陆臣留在场上拍下一场雨中戏。
整出剧里面重要的雨景有三场。一场定情,一场决裂,一场复合。
陈导今天要拍的是决裂的前半段。
这场戏中,曾嘉祥碍於家庭压力,决定和毕声义分手。毕声义在电话里留言给曾嘉祥,说他会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天文馆门口等他,最後再一起参观一次天文馆。
毕声义的x格很内敛,他温文儒雅,但对决定的事却意外固执,个x也很刚烈。
那天是周六,毕生义在天文馆门口等了一天,从早上十点站到下午五点,从天文馆开门站到闭馆,曾嘉祥没有出现。
周六午後下起雷阵雨,毕声义在那场雨里独自站了一个小时,回家後就病倒了。
陈导选在此刻开拍,陆臣走到室外,天空下起大雨,剧组在後面拉起天文馆的布景,陆臣在陈导的指示下站到镜头前,深x1一口气,即刻入戏。
一开始,他用手掌挡在眼睫上方,向远眺望,深怕错过曾嘉祥的身影。
慢慢的,他的指掌放下,睁着眼茫然地看向远方,表情困惑而无助,不理解曾经相恋的人为何还不出现,他不相信对方会如此狠心,放他在大雨中一个人孤单地等。
他很慢很慢地蹲下身,等了一天的疲惫涌上来,他弯着身t,趴在自己的膝盖上,整个人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失望。
他在雨中蹲了很久,像一座永恒的雕像。
很低很低的喘息从身t里溢出来,那不算是哭泣,那麽大的男人已经不会哭泣,他只是蹲在那里,既深而重地喘息。
「卡!」随着导演一声令下,i赶紧拿着伞撑在陆臣头顶上,两个人走回摄影棚内,陆臣接过助理递来的大毛巾擦拭头发,又喝了口热茶,他整个人sh透了,午後的台北很热,摄影棚内冷气直吹,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i担忧地看他,陆臣也不能换衣服,要等导演确定这场没问题,否则等会还要再上。
「阿臣,g得不错,等下再补一个雨中镜头,我们需要来个脸部的特写。」
陆臣点头,他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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