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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愠怒的声音从身後传来,「你是不用吃饭吗?」
「不饿。」
在这样的气氛里,谁吃的下饭?
碰的关上房门,身t靠在门板上,一会儿缓缓的下滑,一天才过了一半,就已经jg疲力尽成这个样子,简直不用把脖子放到圈套上就会自然si去。
四年来,他回家过两次,今天是第三次。
上次回去是二上的时候,因为实在吵得太凶,他那时基本上是想着再也不要回去了,连路过都不要,但是他对义务这回事有很莫名其妙的执着,他的家人很清楚这点,针对那些东西不停施压,他终究还是妥协了。
他记得很清楚,那两次都是有人陪着,抬起头还能看到那时的自己坐在床上,跟李慕相谈。
──你如果真的受不了了一定打给我喔。
临走前李慕再三叮咛,还b他背出他的电话号码,才心满意足的放他走。
结果他很快就拨了那只号码,神奇的是接起来之後他什麽都没有说,李慕就了然於心,慢慢的,用耐心的问句,让不擅长抱怨的他也把情绪抒发出来。
他的负面情绪,都是他温和的抹去,让他可以忍着不连夜逃家,也不会无处可去。
「哇,我们讲了一小时欸,我妈跟她朋友也讲这麽久的。」
林漉辰笑了笑,开着扩音,他把手机放在床上,能看见他通讯软t的头贴,是有点玩世的微笑,光是这样就能让他的心情平静不少。
「你这样一直跟我讲话,没问题吗?你有没有别的事要做?」
「我没有啦,跟你聊天就是重要的事,其它都之後再说。」
他没有想过为什麽李慕总是极力想让他安心。
「嘿,还是你其实想睡了,我可以用二胡拉安眠曲给你听。」
「没有,我还不想睡。」
眼里映着手机的微弱光线,他在想要怎麽把此刻的心情转换成jg确的词语,脑中的画面总是能容易的复印在纸上,却难以成为文字,许许多多在他脑海中翻腾,他总抓不住最正确的那个。
「李同学,我──」
我好想你。
他想好久,才终於找到那个形容词,却发现没办法脱口而出。
这种话对朋友说,未免太黏腻,他连自己竟然会有这种想法都觉得浑身不舒服了。
但是他真的很想他,希望他可以真的在旁边,然後──
「林同学,怎麽啦?」
「……没事。」
李慕总是那麽包容。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那天在素描教室的夜晚,也不过就是把自己亏欠的包容还回去,如果他可以因此而回来,他愿意把身t交出去无数次。
第一次回家的时候,在yan台上讨论夜晚的天空,讨论林布兰的夜巡到底是白天还是晚上。第二次回家的时候,在床上安静的听电话那头的牢sao,最後不自觉的睡着了,因为李慕的声音总是能让他感到安心,醒来之後也没有被责骂。
他们总是在错过,一台列车在跑不动之前,会和其他的列车擦身而过无数次,那无数次之中若是能偶尔抬眼,或许也有可能在对面车厢中,各个专注地盯着手机的脸庞里,对上那个也在寻找着什麽的眼神。
但他总没有一次,是能及时的抬眼的。
在地板上坐了许久,是慢慢的,非常缓慢地意识到现在已经没人可以找了,刘安诗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处,蓝学温如果够聪明的话,现在应该会好好消化那些情绪,把他彻底忘记,至少他也是下定决心再也不出现在他的面前了,蓝学温就算不愿意也只能如此。而李慕的号码已经变成了永远的空号。
曾经他以为自己b谁都还要能忍受寂寞,曾经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总觉得没什麽,现在才意识到,那是因为他还有人可以等待。
心跳声像是什麽东西在崩塌的声音,呼x1间的颤抖,难以流通的空气,让他挣扎着站起来,去拿起了笔跟素描簿,把眼睛所能看到的东西都画了下来,翻过了一页又一页。他画了床跟书桌,画了衣柜,画了地板跟垃圾,眼睛因为太过专注而变得乾涩,他只好不停的r0u着眼睛。
画图已经变成生命中仅存的事物,现在只剩这个,能让他平静的将自己燃烧,只是当它沦为发泄情绪用的工具,还得不到满足的时候,生命也到了将要作废的时候。
绘画明明才是能恒久不变的事物,他却为了其他的事情把双手变得那样残破。
结果又是没办法阖上眼睛的夜晚,直到凌晨他才放下有点酸的手臂,拿了衣服,忍受酸麻的腿走去洗澡。一旦放下正在专注的事情,所有知觉都会一涌而上,包括不怎麽重要的饥饿,但他不想吃东西,就像即使知道很痛,也不会停下手中的刀子。
入夜之後,他会跟这里道别,然後……就没有然後了。
当蓝学温骑到那个熟悉的场所,很快地绕了一圈,看过了停车场,还有四楼第二户的窗,终於确认了,他要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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