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随意进出,都是易一凡拿着工作证带的她。如果…今晚没有何梁,说不定还真出不去。想到这里,唐元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所有气势全蔫了,仿佛刚才全是她无理取闹。何梁见她这么难为情的样子,软了口气,“我只是为你安全着想。你放心,待会儿…碰上易一凡的话,我跟他解释。”何梁说完这通话后,全身已使不上什么劲了。其实他刚才是要去校医院的。那年在西藏野外冻坏了他的身体,左腿也落下了病根。而前几天的篮球赛上,为了保护她,他又伤筋动骨了,一直忍到今晚才去看病。刚才和唐元一抢一夺,已是他忍耐的极限了。唐元不想把分手的事说出来,只低声妥协道:“走吧……”“这边。”何梁提着她的包,和她隔着段距离并肩走着。他没力气说话,走得也慢。还好,唐元也不肯说话,也慢吞吞的。两人一路沉默着,两边由阴恻恻的树林逐渐变为明亮的路灯,干净挺拔的教学楼。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投射到白色瓷砖墙壁上,像电影院的投影仪,夸张放大到两三倍。唐元侧头,看到那只更高的影子的两条小腿在发抖。唐元把视线转回到地面,悄悄去瞥他的腿。校门口,何梁把学生证一亮,二人顺利出了校门。明明是寒夜,唐元却看到他的头上流了许多汗,她心头隐隐不安,说:“既然出来了,我自己走吧。”“我送你去酒店。”何梁想也不想就拒绝。“我自己来就行。”“那你打电话叫易一凡来接你。他来了我再走。”何梁说这句话时,还有不爽的意味。像是恼怒易一凡不够称职。怎么要这样逼她。唐元欲哭无泪,只能投降让他送她。所幸酒店并不远,两人走了七八分钟后,唐元停住脚步,“前面走几个店就是。你快回去吧。”她是隐忧。一路上何梁的脸色越来越白,她不想让他再为她付出了。何梁的确也快撑不住了,他打算马上打辆车去医院。“好。”他顺着唐元指的方向往前看了看,确定看到酒店的logo后才肯将包还给她,“注意安全。”“你也是。”唐元接过包,又补了句,“谢谢……”“别客气。”何梁冲她挤出一个笑。两人相背而别。唐元提着行李慢悠悠往前走,两三分钟后,到达酒店门口。而此时,路上却传来几位大爷大妈急匆匆的步伐,以及高调的讨论声:“哎哟不好啦,那边有个小伙晕倒了!”“哪边呀?”“就在路头那儿!蹭的一下倒下去的,连手机都摔了!”……何梁、何梁。一定是他!唐元几乎是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把包一扔,转身就跑。半分钟后,果然看到路口有好几个人围在一起,似乎在弯腰往地上看什么。她冲过去,推开人堆,在看清地上的人的脸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何梁!”唐元扑到他身前,一把将他抱进怀里,双手来回拍打他的脸,检查他的呼吸。摸着何梁毫无反应的身体,巨大的悲伤和焦灼涌上唐元大脑。她脑中只有一句话:生命中另一个重要的人又要离你远去了。唐元失去理智,把何梁紧紧圈在大腿上,任由泪水冲刷面庞,对众人哭道:“救救他,求求你们…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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